恐懼苦困,孕育心靈讚美的珍珠
前言
第1-3節是第一組曲。第1節開始就說:「神啊」,到第3節其實有個括號是沒有翻出來,原文有「至高者啊」。這三節經文的開始和結尾是對稱的,在文學技巧上稱為首尾呼應或對偶。另外,第1節的「人要把我吞了」、「終日攻擊欺壓我」,在第2節重覆出現「終日要把我吞了」和「攻擊我的人甚多」,這就是詩歌的美。
第5-9節是第二組曲,這裡出現三種人。詩人不斷強調「他們」、「他們」、「他們」,這群惡人怎樣害他。接著有「我」和「你」,就是指大衛和神。當大衛面對很多的攻擊,他將他的故事一一向神陳明,人如何欺負他;他把整個心思放在他與神之間。第4、10和11節這三節就宛如詩歌中的副歌。第4節是第1-3節的副歌;第10、11節是第5-9節的副歌。這三節的內容幾乎完全一樣,都是「我倚靠神」和「我要讚美」,只是字眼上略有變化。在第4節和第11節出現兩個問號,「血氣之輩能把我怎麼樣呢?」和「人能把我怎麼樣呢?」最後第12、13節是讚美感恩的回應。整首詩結構工整,這是建築美。
詩篇56篇是大衛的詩歌,是王者之詩。中國的帝王能寫詩的不多,最有名的是李後主,他寫了一首有名的詩歌,當中兩句是「問君能有幾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」。同樣是詩歌,但裡面充滿了沙石,甚至大石,把它吐出來,可以把人壓死。有一陣子我很喜歡聽鄧麗君的歌,每次聽「淡淡哀愁」的歌詞,我覺得自己很「藍」(愁),是深藍到近乎黑,負面思想四面環繞我,甚至覺得沒有一個人值得我去愛;這是世間的詩歌。但大衛的詩歌卻充滿了讚美,是心靈讚美的珍珠。大衛面對恐懼和苦困,但他心靈卻能唱出生命的讚歌。
一、大衛的苦困 (56:1-4)
大衛逃到迦特的時候,他很年輕。因為大衛很愛神,很愛國家,他打敗了歌利亞,掃羅王把他立為駙馬。掃羅王心裡充滿恐懼,大衛為他彈琴驅鬼。但當街上婦女稱讚大衛,唱著「掃羅殺死千千,大衛殺死萬萬」,掃羅王就忌不可及,要掄槍把大衛刺死,甚至他兒子約拿單來勸解,他也想把約拿單刺死,因為他想:大衛非死不可,這是恐懼產生的反應,是人常有的反應。
很多人以為我的性格是紅色的(暴燥),我用了兩年時間自我分析,其實我是非常紫色的(驚慌),因為紫色很容易被人欺負,所以我常常顯出紅色,不讓人欺負我。掃羅王就是這樣,當他恐懼的時候,他把所有問題都遷怒於大衛。大衛在這境況下,一個年青人了離開父母,走到撒母耳、大祭司那裡,最後逃到非利士人那裡,只因要逃避掃羅的追殺。
對於大衛來說,這個親人,本是他所敬重的,卻要追殺他。所以他一開始就大聲呼喊:「神啊,求你憐憫我」(6:1b)。然後出現兩個「因為」,「因為人要把我吞了」,「吞」字解作「蹂躪」,在呂振中譯本把它解作「踐踏」。昨天我們解釋「踐踏」,是指戰爭時把敵人踩在腳下的意思。原來那些人像戰爭時一樣,要來踐踏大衛,要殺他,終日攻擊他。第二節的「驕傲」在希伯來文原文的解釋不一定解作驕傲,它應該放在第三節的開始,是「至高者」。這樣翻更加美麗,讓我們看見大衛在面對艱難和恐懼的時候,他並不說負面的話。在第1、第3節,中文翻譯是「神啊,至高者啊,憐憫我,我恐懼的時候,我投靠你。」這是逆向思維的反應。恐懼引致反擊,指責對方,大叫、吼叫、發狂。
但大衛說:「憐憫我,神啊,救我,至高者。」我們看見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,環境是恐懼的聲音,大衛心裡發出的是倚靠的聲音。恐懼的聲音很澎湃,如雷轟一樣;但倚靠的聲音很寧靜,如嬰孩的搖籃曲。大衛心裡面對恐懼、追殺,他說:「我的心啊,神啊,我倚靠你!」這是他在曠野牧養經常出現的經歷。他唱著心靈的讚歌:「至高的神啊,我心裡倚靠你!」他面對人生的艱難,他說:「神啊,求你憐憫我!」「我倚靠神,必不懼怕。」(56:4b) 而最後他用了文學的反問法,「血氣之輩能把我怎麼樣呢?」意思是:就是死,我也不害怕。當大衛面對死亡,他相信神,他將性命交托神,他知道他的神是至高的神,他認識的神是全能的神,所以他說:「我必不懼怕,血氣之輩能把我怎麼樣呢?」(56:4c)
二、向神細訴仇敵的威嚇 (56:5-11)
得勝之後,又會有很多恐懼湧上來,詩人沒有抹殺這真實和他心靈裡再次的恐懼。他再次將內心的恐懼,敵人對他的羞辱向神一一細訴。
第5、6、7節都是以「他們」開始,「他們終日顛倒我的話;他們一切的心思都是要害我。他們聚集,埋伏窺探我的腳蹤,等候要害我的命。他們豈能因罪孽逃脫嗎?神啊,求你在怒中使眾民墮落!」(56:5-7) 詩人真實地描述他內心的不滿、恐懼、羞辱和生命的威嚇,一一向神陳述。原來我們可以向神哭訴。有一次我找妙妙牧師哭訴我的故事,她問我有沒有和神吵架,她叫我回家試試。結果我回到家,關上門跟神吵架,並且吵得很厲害。
接下來,詩人對神說的說話很感動,我起初以為這描述是詩人寫作的技巧,之後我發現原來大衛體驗到跟神的互動是很真實的。「我幾次流離,你都記數。求你把我眼淚裝在你的皮袋裡。這不都記在你冊子上嗎?」(56:8) 詩人寫到眼淚要用皮袋盛載,這不是情感的氾濫,而是他感覺到神對他的珍重和愛。在中東地方皮袋很珍貴,是用來盛載酒和水的。試想像一個男人哭的時候,神用皮袋裝著他的眼淚。我不知我們當中有多少人心裡常常哭泣?大衛說在神那裡有一個皮袋,可以裝載我們的眼淚,神也有本冊子,紀念我們的顛沛流離。因著大衛的認知,他可以說:「神幫助我,這是我所知道的。」(56:9b) 大衛就是這樣經歷神,所以他能寫出美麗的詩歌。他說:耶和華是我的山寨,我的磐石(參18:2)。我在溫洲的雁蕩山看過有高於五層樓的石頭,我望著石頭,就明白大衛的話。是神把你抱在五層樓高的石頭上,血氣的人不能把你怎麼樣。人怎能攀越五層樓高的石頭來攻擊你?因為耶和華是你的幫助,你的流離,你的眼淚,神都知道,祂都記念。
在10-11節又出現副歌,並且比第一段的副歌稍長。歌詞不斷重覆,顯出它的重要。中國最出名的歌叫《陽關三疊》,不斷重覆地唱。當大衛面對敵人排山倒海,日以繼夜的攻擊,他仍然說:「我倚靠神,我要讚美他的話;我倚靠耶和華,我要讚美他的話。我倚靠神,必不懼怕。人能把我怎麼樣呢?」(56:10-11) 這是詩人真實的經歷,是神把他藏在磐石中。
三、生命的讚歌 (56:12-13)
在詩篇的結尾,大衛說:「神啊,我向你所許的願在我身上;我要將感謝祭獻給你。因為你救我的命脫離死亡。你豈不是救護我的腳不跌倒,使我在生命光中行在神面前嗎?」(56:12-13) 我們看到這首生命讚歌從心靈發出,恐懼讓人更加認識神,更加倚靠神。
我的姐姐是位宣教士,她到過柬埔寨、台東、秘魯、留尼旺、馬達加斯加等地方宣教,她現在在馬達加斯加宣教,她在每一個地方都經歷過很深的死亡威脅。當她說要到柬埔寨宣教,爸爸有三個月不理睬她,最後他跟她說:「要出去宣教就不要貪生怕死!」她在柬埔寨戰火中傳福音,她的護照緊緊綁在身上,萬一她有不幸,人可以通知她媽媽。她在教堂帶領敬拜,炮彈卻在她四圍降下來,她很驚惶,拿起擴音器宣佈聚會結束,執事出來安慰她,炮彈不會擊落教堂的。她在那裡經歷神,我們全家一起經歷神,因為害怕她不能回來,但神卻讓她乘搭最後一班航機安全回到香港。
我又想起張牧師,當他在過溫哥華十年艱苦牧養教會。曾有先知為他發預言,看到他在星夜裡唱歌,開始時只有他一人唱,但越來越多人加入一起唱,那是生命的讚歌。
弟兄姊妹,我們每一個都加入了這個大型合唱團,我們的生命都帶著不同的沙石,如果我們不處理這些沙石,那就是生命的苦毒。但如果這些沙石經過你跟神交往的處理,你說:「神啊,我倚靠你!」倚靠就是放手,不再吼叫,不再掙扎,相信神在苦難中帶領你。我們將會唱出星夜裡的讚歌,我們的生命將會湧出美麗的珍珠。我把榮耀歸給神!
禱告及回應
親愛的天父,我們在困苦中,願意全心來投靠祢。祢必能救助我們,讓我們與祢有更深的相交互動,以致我們的生命也成為一首美妙的讚歌,是祢為我們編寫的。阿們!■【內容經編輯組摘錄整理成文】